腊月二十三,我妈请了很多亲戚朋友来吃晚饭。
说是一起过年,实际是我妈的炫耀大会。
果然,碗筷摆好后,她没端菜,反倒拿来一摞证书和成绩单。
我妈笑成一朵花:「你们看啊,依依多优秀,今年一共考了5个职业证书,有心理学的、兽医的,还有这是什么项目管理资质证……」她越说越大声,而我尴尬地低下头。
如果年轻十岁,我一定觉得这是夸奖。
可我二十五了,在别人都拥有自己的人生时,我却因为妈妈的虚荣心,考下五花八门的证书。
妈妈丝毫没感受到我的情绪,说到柔道考级的时候,立刻让我站起来表演一段。
我推脱:「不了吧,万一伤到人。」
我妈立刻板起脸:「小家子气!要是你弟弟在,肯定大大方方表演!」她又拿我和弟弟比。
弟弟死了十年,她就比了十年。
我总以为,只要我够努力,总有能代替他的一天。
可现实就是,弟弟像无法翻越的一座山,压得我喘不过气。
我被压得太久,也或许是当局者迷,以至于我忘了,其实我不必翻过它。
我小声说:「弟弟已经死了。」
妈妈愣了一下,随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,重重扇了我一巴掌。
「闭嘴!我说过,不准说那个字!」
脸颊火辣辣的。
可这点疼,和十年的委屈比起来,根本不算什么。
见我不动,她又是几巴掌,边打边流泪:
「早知道你是赔钱货!不如我儿子一根头发!可我能怎么办!我没儿子了!」脸上麻麻的。
我看着眼前的妈妈,只觉得陌生。
在她眼里,我是养不熟的白眼狼,可实际上,我才是讨好蛇的农夫。
我突然很好奇。
如果她知道弟弟为什么死,还会这么折磨我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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